作为消费电子行业的执牛耳者，苹果公司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全球目光。近日，其发布了头部显示产品 ——Vision Pro ，这是一款混合现实设备，能“无缝”地融合现实和数字世界。其演示视频瞬间在网上引发广泛讨论，有人赞之为“又一次改变了世界”，有人则怀疑其是否真能得到消费者青睐。

自乔布斯发布 iPhone 拉开移动互联网时代大幕以来，消费电子产业在飞速发展的同时，也一直在积极寻找下一个改变世界的风口。然而，从平板电脑到智能手表；从电纸书到折叠屏，这些新产品尽管带来了新鲜感，却始终难给人以“革命性”的体验，并没有开启一个像移动互联网般潜力无限的市场。而诸如虚拟现实（ VR ）、增强现实（ AR ）、混合现实（ MR ）等观感较为“科幻”的概念和产品，则长期受制于技术与成本，导致消费者体验不佳，仿佛一直停滞在“元年”“前夜”。可以说，无论是消费电子的大环境，还是各种“扩展现实”头显行业的小气候，都需要一剂“强心针”。此时，具备强大技术储备、资金实力与产业链控制力的苹果公司发布的“Vision Pro”，自然被寄予了厚望，产生了极高热度。

但热闹之后也需要一些“冷思考”。就苹果这款产品而言，首先其没有上市销售，目前所有实机操作都处于不完全公开状态，再叠加 3499 美元的高昂售价，可谓“技术可观，市场未卜”；其次，从 Lisa 电脑差点令公司破产，到彩色塑料壳 iPhone 昙花一现；从 HomePod 音箱尽显颓势，到 Mac OS 系统层出不穷的兼容性问题，苹果产品不乏失败与瑕疵，一味将其“神话”并不客观。

以更大视角看，即便苹果设想的“空间计算”真的将虚拟与现实顺滑地连接在一起，这种“沉浸感”本身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。以假乱真，让人沉浸其中，是这类头显的主要设计思路。但“沉浸感”的背面就是“成瘾性”，用户尤其是未成年人能否分清真与假的边界，让人存疑。同时，一旦头盔成为日常佩戴的电子设备，真正的注意力经济就到来了，眼球移动等数据隐私能否被妥善保护，也令人存疑。显然，苹果头显所面临的道德拷问，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。

近几年，虚拟现实设备、虚拟币、元宇宙先后炙手可热。创造一个虚拟世界，让用户沉浸于其中，成为了许多创业者和资本为之努力的方向。理论上，创造出一个现实世界的“镜像”，并让人生活于其中，相当于将现有的全球市场规模扩大了一倍，自然是一门前途无量的绝好生意。然而，我们所生活的现实世界仍然有太多需要完善的地方，通过提高科技水平实现生产效率的提升，是解决人类生活水平、贫富差距、环境恶化等问题的途径之一。如果人类将大量创新资源，投入到打造唾手可得、虚拟却舒适的安乐窝，无疑将削弱所有人对于现实的关怀，现实世界必然愈发走向衰落。正如《流浪地球 2 》中“移山计划”与“数字生命计划”的对立一般，人类在虚拟世界里内卷，对于文明毫无意义。因此，我们不能盲目信奉技术乐观主义，不假思索、争先恐后地充当虚拟世界“造物主”。

苹果头显再一次改变世界了吗？目前答案并不明朗。但手握芯片与操作系统两大核心技术，占据软硬结合的生态优势，给了苹果震动业界的机会。这再一次启示我们，“硬科技”是一切概念落地的基础，唯有牢牢掌握核心技术，中国才有可能跟上竞争步伐。